练习是连接课堂和表演之间不可或缺的桥梁。没有了练习,就不能让技巧更臻完美,不能理解音乐,也就学不到什么。我假设所有人都在做日常的练习,但为什么有些人突发猛进,有些人却举步维艰?是什么让练习变得有效呢?
很多学生,尤其是初学者,提起练习时态度总是拖拖拉拉,而且认为练习只是把整首乐曲从头到尾弹一次,弹得越多越好。这不是练习,而只是把乐曲弹完。
在我开始谈论应该怎样练习之前,先说清楚我们为什么要练习。有些学生(尤其小孩子)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被迫练习,误以为练习是老师和父母加诸自己身上的苦差。另外一些学生就认为越快练好一首乐曲,就代表他们弹得比较好,所以当他们惊讶地发现要花多很多的时间练习一首乐曲时,就会很沮丧,甚至想要放弃。
为什么要练习?
1、我们练习是为了理解一篇音乐作品,包括它的音乐内容、结构、表情、个性和风格。透过练习,我们了解到那篇作品的细节,包括分句、强弱编排、演奏法(articulation)、旋律线条的抑扬顿挫、节奏和演奏速度等。
2、我们练习是为了把作品演奏到十全十美。理解乐曲之后,就要用自己双手把它演绎出来。把我们心中理解到的传到双手,再由双手传到琴上。这样我们对作品的理解就会透过琴传达给听众。
3、我们练习是为了透过乐器这个媒介,在表演中和别人分享我们对作品的演绎。
怎样练习
练习(practice) 和弹奏或表演(performance) 是完全不同的。练习时,大多时间都不会完整地弹出一首乐曲 ,亦不会每次都重头到尾的反复练习。反而,练习是花更多时间去仔细耹听和弹奏小段或零星部分的乐段。
练习是分阶段操练一首乐曲中的困难部分。你可以先把整个乐曲弹奏一两次,找出在曲中遇到的问题后,记下自己弹得不如意的部分,集中精神,逐一去耐心处理和解决每个问题,最后连起各个部分,弹出一首完整的乐曲。
练习就好像拼拼图。视乐曲难度和长短的不等,以及个人的演奏能力,这可以是一幅500块的拼图,也可能是一个10000块的拼图,你要花一星期或者一年才能拼好。就像拼拼图一样,开始时总是最困难的:你根本无从入手。但当你在开始时很有耐心地去拼,就会找到更多能让你拼到下一块的线索。随着你投入更多努力和时间,拼好的地方就会越来越大。你也会更清楚下一步要怎样做。这时候你就会越拼越起劲。
练习的步骤
现在,让我给你一些练习上的指引:
第一步,为每次练习定下目标
你开始练习前,总要在心中定下一个明确的计划,不能只是想「认真一点,弹得好一点」。你要明确在这一次的练习中想改善什么?是音的准确性?还是节奏?又或者是指法转换?究竟是某种技巧或动作?还是速度上的调节呢?
知道每次练习时你究竟是想改善弹奏上的什么问题,这样做能让你练习更集中,并加快进度弹好整首乐曲。
第二步,分小段练习每首乐曲
就像我之前提及那样,不要以为把一首乐曲从头到尾弹一千次,就会弹得更好!
练习时,你练习的部分要很明确,而且不要太长。划分出练习曲里的乐句段落(如果你的老师没有划分出来,你可以尝试把每八个小节分划为一个长乐句)。你可以先练习每个乐句,看看有没有弹奏流畅度的问题。你更可以为乐句编上号码,例如,第1至8小节编为乐句1,第9至16小节编为乐句2,如此类推。
有时候就算这样划分也还不够细。那你可以把每八个小节的乐句划分成两个四个小节的短乐句。然后第1至4小节为乐句1a,5至8为1b等等,每次只练习一个四小节乐句,弹到最后一个音时就停下,不要继续——实际教学中很多学生都很难停下来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。弹得更多不代表你弹得较好,弹得更快也是一样道理!你一定要学习控制自己,停下来细心聆听,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。
再就是找出要改善的特定地方。例如:问题1,小节14至16;问题2,小节20至22……每一次练习时针对同一类问题。例如,把音准列为一类,节奏列为另一类,指法和动作技巧是另外两类等等。
第三步,检视速度
我很不理解为什么很多学生都不太能放慢速度练习。他们认为慢慢地弹就代表自己的弹奏能力很弱、很差,即使乐曲的速度就应该是慢的!
练习时总要弹得比你能达到的速度慢,弹奏的同时用心聆听。用心聆听自己的演奏和单纯的「听见」是完全不同的:前者以专注和精神来练习,不用老师告诉你,你也会知道哪里有问题。这就是一个你用心完成的有效练习。
用节拍器来检视自己的速度。我自己不太喜欢用节拍器,但它确实能不时帮助我,所以我有时候也是会用的。你会发现自己总是在较容易的地方加快了速度,在困难的乐句里慢了下来。定下一个目标速度。在那个速度之下弹奏,不要弹得比目标速度快。
举例来说,你心中的拍子是120。你开始时在88的拍子练习数次。究竟你需要在某一个速度练习多少次,这要看你在这个拍子上能弹得有多稳健。所以有时可能需要五次, 有时可能是十次或更多次,直至你能稳定控制在同一个速度之后,你就可以加快到96、104、120,甚至是128及132。练习一两个比你实际演奏更快的速度,在表演时你的心情才不会紧张,真正演奏时,就算弹快了,你仍然有信心和能力去控制你的弹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