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月初,英国政府发布了“所有文化机构必须关闭”的指示,刚刚逐步开放的音乐厅、剧院等文化演艺场所再次歇业。受疫情影响,英国3月以来演出取消、场馆关闭,音乐行业受到重创,政府出台文化复兴计划对音乐界予以支持,而占行业大多数的自由职业音乐家却未能引起社会各界的重视。
英国政府 对文艺界予以财政支持
针对疫情,英国政府设立了15.7亿英镑的文化复兴基金,截至10月,已向1385家剧院、博物馆和文化组织拨付了超过2.57亿英镑。先期拨款旨在帮助文化设施重启,为大家找到工作并为自由职业者创造机会。英国文化部部长奥利弗·道登表示,政府正夜以继日地开展工作以使这项创纪录的投资运作起来,剩余资金将进一步分期支付。
发放的第一笔救助资金2.57亿英镑,是针对申请金额不到100万英镑的机构,申请金额在100万至300万英镑之间的文化机构仍在等待消息。已发放的救助资金中,向伦敦交响乐团拨付84.6万英镑,帮助其分阶段重返现场音乐会;向皇家利物浦爱乐乐团拨付74.8万英镑,以支持该团计划中的缩减版节目,这些节目录制后在平台播放;向曼彻斯特哈雷乐团拨付74万英镑,以帮助他们完成两周一期的布里奇沃特音乐厅现场直播音乐会;向伯明翰交响乐团获拨付84.3万英镑,使乐团在符合防疫的条件下举办现场演出;另外,伦敦的维格莫尔大厅也将收到100万英镑。
道登认为,这笔资金将保护构成国家灵魂的剧院、音乐场所、博物馆和文化组织,挽救就业机会,帮助文化部门复苏。
自由职业音乐家 组织抗议以引起社会关注
英国文化创意产业每年直接为经济贡献上百万亿英镑,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全球流行期间,音乐给广大民众以精神安慰和力量,自由职业音乐家也为此作出了很大贡献。然而在疫情影响下,他们自身的生存与发展面临严峻挑战。
10月6日,400名自由职业音乐家聚集在伦敦议会广场,举办了一场特殊活动以表达他们的诉求:渴望安全地回到演出岗位。在这场名为“让音乐活下去”的音乐抗议活动中,大家保持社交距离,400名音乐家演奏了霍尔斯特《行星组曲》“火星”五分之一的片段,用以表明自由职业者从政府自雇职业收入支持计划中,最多获得的补偿仅相当于月平均收入的五分之一。
此次活动组织者为英国音乐家联盟,代表着英国3.2万名音乐家。负责人韦伯斯特称,英国音乐产业举世闻名,看到它将崩溃“令我心碎”。这些音乐家们都陷入了政府计划的夹缝中左右为难,为防疫保持社交距离而无法演出。场馆虽然开放,但是办演出赔钱,所以他们需要得到帮助,做他们最擅长的事情。
小提琴家利特尔认为,自由职业艺术家得不到政府有针对性的财政支持,英国将出现文化沙漠。音乐家为热门影视剧配乐、在伦敦西区演出,这些人不仅代表音乐,还代表整个娱乐界。花费多年心血投资于音乐事业,才可能产出有创造性的精彩音乐产品,如果切断这一联系,不知将花费多少年时间才能恢复起来。
10月30日,还是在议会广场,150名歌剧演员共同演唱了威尔第歌剧《纳布科》中的“希伯来奴隶合唱”。女高音罗曼尼在接受古典音乐调频电台采访时说,这是为了团结而齐声歌唱、为音乐行业的未来而抗议,并强调了艺术和现场音乐的重要性。
最新调查 现状令人忧 未来不可期
自由职业音乐家们的现实处境的确令人堪忧。小提琴家贝内代蒂在接受LBC音乐电台采访时说,自3月以来,很多音乐家都生活在孤独和忧虑之中,他们一直没有演出,“希望看到私营和公共部门能够更好地合作,找到既安全又可行的拯救行业的办法,各方面都可以比现在做得更好。我们需要音乐来拥有希望,让人们充满想象力并面对更美好的未来,我们不想让音乐消亡。”
联合音乐家协会首席执行官安内茨认为,文化产业界欢迎政府为艺术提供资金,但这还不足以刺激行业并形成文化反弹。艺术场馆和表演者都需要支持,使他们在保持社交距离的情况下能演出,在演出经营方面有可行性。该协会支持音乐家们举办各种活动,比如“让音乐活下去”,并呼吁制定新的针对自由职业音乐家的支持计划。
从音乐家的角度来看,政府还需要做更多、更具体的工作。例如继续实施休假计划,发放更多的补助金,让更多的自由职业者从政府计划中受益。目前,自由职业音乐家可通过上述政府计划申请月平均收入的40%。但很多人认为不够,仍不得不在其他行业或海外寻求工作。另有报道说,45%的音乐家根本不在计划的覆盖范围之内。“让音乐活下去”活动,呼吁在社交距离限制仍然存在的情况下,政府实施补贴音乐会门票计划“卖一补一”(每卖一张演出票,政府就补贴一份),以及政府支持的现场演出保险。
道登采访中被问及“艺术家应该坚持下去还是另谋职业”时表示,在疫情面前苦苦挣扎的艺术家们应当尽可能地坚持下去。而在此前,财政大臣里希·苏纳克也曾建议,为了谋生计,没有演出收入的音乐家们应该再找一份工作。
女中音歌唱家约翰斯顿对道登的说法不以为然。“坚持下去?靠什么?”她发推特说,自由职业者也不能靠新鲜空气生存,他们靠演出才能养家糊口、偿还各种贷款。很明显,道登和他的内阁同僚们不了解民情,他们从来不靠救济金申请全民信贷,也没去过食品银行(慈善性质的食品赈济处)。
财政大臣苏纳克曾宣布一项新的工作支持计划,他说只有从事“可行性”工作的人才有资格申请,即疫情期间工作时间只有正常工作时间的三分之一的人员。这表明该冬季计划的帮扶对象不包括绝大多数自由职业音乐家,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演出。从事音乐在英国成“不可行”工作的说法,引进了音乐界强烈不满。
一份最新调查警告说,圣诞节前,英国现场音乐行业将失去近17万个工作岗位。另据英国音乐家工会联盟的一项调查,83%的音乐家在今年秋冬以后面临经济困难,很多人从事着与音乐无关的工作,比如超市、快递和护理,被迫在没有演出的情况下寻求别的活路。工会呼吁,现在绝不能抛弃音乐家,强烈促请政府认识到艺术家所处的特殊情况,并提供特定行业的财政支持。